请用正面能量激励善良

请用正面能量激励善良

李鸿文

“不是生活中缺少美，而是我们缺少一双发现美的眼睛。”法国著名雕塑家罗丹这句有关“美”的名言，其实也可替换成“真”或者“善”。比如，《江淮晨报》近日一则“女子搭载老人翻车致其死亡 四次送钱被家属谢绝”的报道，就让人感到格外温暖。

这篇报道讲述一个陌生又熟悉的故事：安徽合肥新站区磨店社区沿河村的村民刘士胜，骑电瓶车赶集回家，遇见同村老人李家珍，出于好心顺路搭载，没想到刚到村口车子翻了，76岁的李家珍老人一头栽到地上就再也没有醒来。刘士胜好心办了坏事，为了表达心中的愧疚，先后四次要给钱，都被老人家属婉拒了。家属的回答同样质朴：不能为了钱出卖良心。

平实的报道看似没有冲突和张力，但放在一个特定的背景下，就拉开了张力。它对应的是诸如“老人跌倒无人敢扶”、“我给儿子当孙子”这类真真假假的新闻。要补充的是，这个事件发生在8月13日，一个月后有网友发了条帖子，才进入公共视野，被记者关注并采访报道。显然，报道有强烈的倾向性和针对性。

行文至此，我对报道仍然是肯定评价，但对其后的“专家观点”却不以为然。诸如“用实际行动给人们上了一堂爱心课，上了一堂诚信课”等，斧凿痕迹过于明显。尤其是一位大学教授的那句“在合肥，有这样的事情发生，是我们这个城市的骄傲”，更是让人不着边际。这是在表扬合肥人呢，还是在糟蹋合肥人？

这样的议程设置与报道中的“市民声音”也有矛盾，这件事在村民中的反应，同样是最好的议程，大家认同这两家人的做法，为此而感动，就是一个很好的社会风俗蓝本。为何一定要在突显那两家人的高风亮节时，而无形之中矮化其他群体的道德自觉呢？

这则报道同样在网络激起反响。不过，与报道中的议程方向相反，人们在为两个普通乡村人家感动的同时，更是感叹世风的变化，甚至有学者发出“礼失而求诸野”的呼吁。当然，学者所言的“礼失”，特指在城市这个陌生人社会里被丢失。言下之意，乡村是熟人社会，民风淳朴，还没有被城市里的贪婪、虚伪、残忍等恶质伦理所污染。

不过，反驳的例子俯拾即是。温甬动车惨剧后，温州市民踊跃献血；上海火灾悲剧后，市民自发悼念；免费午餐计划推出后，北京、上海、成都、杭州、深圳的市民也是热情参与……城市中的“礼”并没有被丢失，如果说它有时被遮蔽与被遗忘，那也只是暂时的迷失。

威尔•杜兰特在《世界文明史》中说，文明在农舍里播种，在城市里开花。虽然城市是陌生人社会，但城市的功能更能激发人们的创造活力，由此，“礼”的形态也在渐进的过程中由习俗与民风转换成法律与制度。尽管眼下弥漫一种焦灼感与不安定感，但善存在于人心，存在于民间，它仍然是社会的主流。只不过，与美和真的价值一样，它需要正面的能量去发现和激励。